一次事先张扬的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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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离家出走。
明天凌晨我要离家出走。
我对着正在玩手机的爸妈说。他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走?你能走到哪?”
我又对着狗说了一遍要离家出走,它却以为我要带它出去玩,高兴得原地转圈。
都不相信也无所谓,我告诉过你们了,明天凌晨我会离家出走。
两点半开始的比赛,结束在四点二十七。
空气湿度很大,窗外雾蒙蒙一片看不分明,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此时离开。
背上写着余生皆假期五个大字的帆布包,带着装满现金的钱包、手机、充电宝和耳机,趁着夜色把失望的狗狗关在门里,星星隔着浓雾在光年之外伴我前行。
小区门口保安大爷打着呼噜看门,我快速经过,没扰他的梦。
一出小区我便狂奔起来,仿佛不跑就会被一只大手抓回去。跑到哮喘发作,跑到眼泪狂飙,跑到不知身处何方,我终于停下来,咳嗽着狂笑。艹他爹的,离家出走不带保命的哮喘喷雾,带重的要死还随处能租的充电宝,我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但我仍在狂笑。笑声不能震碎雾气,却能击碎长久以来身边的无形隔离罩,我感到自由。
太早了,小县城的道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就连共享单车都扫不开锁。
接下来去哪?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思考这个深刻的问题,可直到屁股都有点湿了,也只想到我不应该在凌晨雾重之时坐在地上。真想点起一支烟故作深沉,假装emo,但我不会抽,也没有烟。
去哪?
我不知道。
但绝不会回去,我连钥匙都没带!
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假装手里有一只烟,等待太阳升起,等待雾散天明,等待旁边那家小卖铺开门买上一瓶酒,等待第一辆经过此处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