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之后

年龄差扩到鬼比酒大七岁，说是大学 AU 但其实也没多少大学生活，临时讲师鬼x大学新生酒。别问我九漏鱼怎么上大学或者怎么当讲师，平行世界什么都有。一切人物和剧情都服务于 cp，与现实无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篇叫醉酒之后，写出来的东西严重偏离最初的想法，很多梗都没用上，可能因为全篇都是在我喝了之后写的吧。

“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政策变化，你们几个未成年不能正式注册，以后青训搞不搞得起来还是一说。再加上我们和投资方也谈了，意思是我们这里人太多，浪费钱，最后给我们的是五个名额。我觉得你们几个目前的实力还是差太多，当然如果有青训要你们，还是能继续打。或者该干嘛干嘛，不拖着你们。”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素酒还清晰地记得教练宣布俱乐部无法继续养 “闲人” 的每一个字。和他一起离开的队友…前队友们，一个幸运地在另一家俱乐部得到一个青训的位子，一个回到家里的小店帮忙。素酒却阴差阳错走特招进了一个初中勉强读完的人根本不敢想的地方 —— 大学，还是电竞专业。素酒看着手里的通知书，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读不懂这通知书怎么会到了自己手里，脑海中前教练的声音倒是清晰。
觉得被一所大学录取这事离谱并不影响入学，素酒变回喻林，收拾东西再次离开家，心情却远不及上一次离开时兴奋。

电视剧里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大学生们都有参加不完的各种活动。而现实里的大学生却要每天上课，即使是电子竞技专业也逃不过大类基础课。素酒不是不能逃课，在宿舍看一整天电影比上课有意思得多，但翘课早已没有当初的诱惑力，老实坐在教室里琢磨老师们天南海北的口音也不错。
这堂课叫电子竞技前沿，课表上没写老师的名字，但据说是职业电竞选手来上课。凭着职业选手的光环，第一堂课就让学生出勤率达到罕见的百分之百，谁不想听职业选手在课上跑火车呢？可惜课堂最关键的那个人选择翘课，满怀期待的学生们落了空。这次又是上课铃已经响过许久，应该站在讲台上的人却不见踪影。学生们开始计划着不如趁这堂课回宿舍打游戏，也算是体验电子竞技的魅力。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几个人都已经拉开后门要溜，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笑着从前门走进来站上讲台，开口是又细又柔的声音：“我叫罗圣军，该来给你们上课的王康忙着管俱乐部，这学期我代他上课。”
“王康是谁？不是说职业选手来上课吗？” 后门旁边的一个学生问道。
讲台上的罗老师还没开口，前排一个学生抢先回答：“王康你都不知道？17shou 啊！”
“17shou 怎么了？我必须知道？”
罗老师腼腆一笑，“PUBG 还没凉到这个地步吧。”
“那罗老师又是哪来的女神仙？”
这话一出，教室里充满快活的气息。素酒没笑，盯着此刻面不改色的罗老师，看他如何应对这一班的小逼崽子。
罗老师直接忽略问话人的嘲讽，答道：“如果你看过 PUBG 的比赛，可能听说过黑鬼、小鬼、Lilghost 或者狗思儿，都是我。如果没看过，以后你也看不到了。我上个月刚退役，现在在 17 当领队兼职助理教练。”
怪不得素酒觉得这位罗老师眼熟，他是 Lilghost！由于本人比精修图清秀得多，还戴了个书生气十足的眼镜，素酒没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位前职业选手实属正常。
“听起来挺牛逼，那你有什么冠军？”
“全国亚军，洲际赛亚军和世界赛亚军。杯赛有过冠军，但都小比赛，不提也罢。” 尽管小鬼语气轻松，素酒却莫名从中听出几分遗憾。
“连冠军都没有，凭什么给我们上课？学院也不给我们找个 LOL 或者 dota 的职业选手，找个没过审的前 PUBG 职业选手糊弄谁呢！”
“就是就是。”
“罗老师不会 PUBG 水平还不如我吧？”
“我铂金段位。”
“我钻石！”
“这游戏都没人玩了不会还有人没上过大师吧？蒙的也算！”
“青铜选手无所畏惧。”
罗老师脸上还挂着笑，心情似乎没被这群目中无人的男大影响：“这样吧，这节课不上了，我请全班去网吧，你们自己找队友，我 C 个房，打 PUBG 去。”
“狗思儿老师不会找职业选手一起欺负我们吧？”
素酒怀疑这群男大是靠阴阳怪气能力获得的录取通知书。
“他们忙着呢，你们谁想和我一队来找我说，没人我也可以单四。”

学校东门外的网吧开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老师直接带着一个班的学生来上网，光是身份证就热热闹闹刷了十几分钟。网吧老板感叹时代变了，从前来这么多人他会以为是来打群架的。
罗老师第一个拿回身份证，就近找个位子坐下。“刷完身份证的同学注意看群里消息，房间和密码等会儿我发群里。”
大多数学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找好队友，刷完身份证就找位置坐在一起。素酒搞完身份验证径直走到小鬼身边坐下，一声不吭开机子登账号。小鬼摸不清这位同学是不是要组队，正犹豫怎么开口，却先听到一个学生叫他。
“鬼皇！啊，不是，罗老师，我是你粉丝，从 Axi 就开始看你打比赛了！” 说话的是个一头红色长发的女生，语气难掩兴奋，“我们能和你组队吗？”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另一个短发女生。
“来！上号！”
短发女生有点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打，我只看比赛不打游戏。”
“没关系，上号上号。” 小鬼转头对着一直没开口的同学问道，“你要一起吗？我们刚好四个。”
“嗯。”
“等会儿游戏里叫我小鬼就行。你们都叫什么？游戏里怎么称呼？”
“魏淳，游戏 ID 是 snowflakes，叫我雪花就可以。”
“千叶，ID 是 78shinigami…”
“78 是你什么？” 小鬼疑问。
千叶同学显然非常习惯有人这样疑问，“78 是千叶的日语发音谐音，后面那串字母是死神的发音，游戏里叫千叶或者 78 都行。”
左边的同学不问就不说话，小鬼只好单独问一遍：“那你呢？”
“喻林。ID 是…”
喻林话没说完，魏淳先在游戏里看到了他的 ID。“Su999？靠！你不会是 SuJiu 吧？我记得他之前直播打游戏用过这个 ID。”
“嗯。”
“你不是在 COC 青训还是二队吗？怎么跑来上大学了？”
小鬼对这个 ID 也有印象，指挥位，枪法不错，身位和意识稍差，少有的几次上场就打出过高光。他和兽讨论过要不要把这人挖来 17 当替补，毕竟现在新人里没几个指挥。只可惜行业前景不好，新规定搞得 17 内部也杂事一堆。等他们真的想推进这件事时，COC 那边已经放人回家了。由于不清楚选手本人还想不想打，也没有着急到要把一个已经回家的新人指挥再拉回这个坑里，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估计学校那个前职业选手的特招名额就给了素酒。
“政策变化，COC 不搞青训了，投资方也不想养二队。” 素酒语气平淡，说话间一直盯着屏幕。
“没把你挖来 17 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小鬼感叹完和素酒的奇妙缘分又转头问魏淳，“你怎么连他都知道？PUBG 十年老粉？” 小鬼作为业内人知道素酒不奇怪，魏淳竟然也认识素酒，还知道他小号 ID。
小鬼没能知道为什么魏淳如此了解 PUBG 职业联赛，连青训都关注了。同学们已经全部进入房间，吵吵着让罗老师快点开游戏。罗老师只好放下自己的那点好奇心，开了游戏。“素酒指挥。雪花会打是吧？那你跟素酒。78 等会儿过来跟我。”

三把游戏结束，除了千叶每一把都稳定白给，打出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临时组成的四人小队竟基本都进到决赛圈，吃到两鸡。当没有任何开挂的可能时，职业与非职业的差距明显。但学生们显然不服气，才三把比赛算什么，怪圈怪同学怪设备，反正不是自己菜，训练场 1v1 见！
小鬼无奈，来代个课怎么还要先把学生打服了，但还是应下：“行，想挑战的一个个来。”
魏淳和千叶都不想参加这场胡搅蛮缠得来的加赛，进了训练场只 ob 不排队，看同班同学一个个排队挨打还有点开心。素酒同样进了训练场却只是和魏淳千叶一起站在小鬼这边看着，一言不发。
“素酒是不是要偷学鬼的技术。” 千叶凑在魏淳耳边问。
“也有可能是暗恋我们鬼。”
素酒：……
小鬼：……
小鬼：“队友频道没关。”

周六，没课，没有感兴趣的电影，就连难搞的数学作业也因为能借到魏淳和千叶的答案而迅速完成。素酒晃晃悠悠去学校旁边一个商场里大吃一顿之后，彻底不知道如此漫长的一天该怎么过。微信消息适时响起，素酒拿出手机，有一条来自 Lilghost 的消息。
上次的奇妙网吧行结束于嚷嚷着要打败前职业选手的学生接连落败，没有一个人能在和前职业选手 1v1 中占据一点点优势。败兴的学生们迅速从网吧消失，素酒却留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结完账出来的罗老师见素酒同学还站在门口没走，问他是想拜师学艺还是暗恋自己。明明又提起这个玩笑的是小鬼，说完这话却先红了脸，摆摆手说开个玩笑。素酒笑笑脱口而出一句 “当然是暗恋你，不然等在这里干嘛？” 小鬼一时间分不清素酒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表白，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幸好素酒见他不知所措，补上一句是开玩笑。小鬼挠挠头，警告素酒不要随便和老师开这种玩笑，加上素酒微信后留下一句 “有空联系” 就火速逃离现场。
这还是加上微信后俩人的第一次交流，小鬼问素酒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去 17 基地参观。素酒当然有时间，回了小鬼消息，顺便问清楚俱乐部会有几个人在。他隐隐觉得不只是参观俱乐部这么简单，带点东西总比空着手好，更何况他都饭后散步到喜茶门口了。

小鬼从网吧回俱乐部当晚就找王康吐槽应付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有多烦人，不但免费陪一班学生玩一下午游戏，还钱包大出血。王康边玩原神边敷衍，“嗯嗯嗯，辛苦了，等会儿请你吃饭。卧槽，一次十连就出金？那这次肯定要歪啊。”
“请我吃饭就行了？我还有个好消息没说。”
“有屁快放。”
“素酒也在这个班，状态保持得还可以，要不要叫来试试？”
“你叫他来，试试又不花钱，楼下还有空余电脑吧？你看这次真歪了。”
“我去找 Akuma 问问。你接着抽，等会儿吃饭叫你。”
小鬼都走到门口又被王康叫住，“素酒是谁来着？”
但直到晚上一起吃宵夜，王康才得到答案。小鬼把下午的三把游戏又详细给王康复盘一遍，虽然对手水平不高，但多少还是能看出素酒的水平和思路。小鬼的意思是叫他来俱乐部打几天，找个训练赛试试手，看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毕竟是当初注意过一段时间的选手，俱乐部确实也有计划再培养一个指挥出来，王康觉得值得一试。
俱乐部这边没问题了，小鬼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联系素酒，被 COC 遣散回家的前青训选手还想打职业吗？直到周六下午，小鬼才给素酒发微信问他有没有空。素酒回复得很快，一小时后就提着两袋子奶茶到了基地所在小区门口。小鬼看着素酒手里的奶茶嘴上说着来就来带什么奶茶，心里却高兴得很，这小子肯定还想打职业！但好巧不巧，这小子怎么买的是喜茶！

小鬼带着素酒在俱乐部上上下下打一圈招呼，给每个人送杯奶茶，参观俱乐部算是圆满完成。再回到一楼，教练 Akuma 就站在楼梯口笑嘻嘻等着。素酒的预感没错，美滋滋喝着奶茶的教练一开口就问他还想不想打职业。想，当然想。教练让他在小鬼旁边坐下，又拍拍旁边的两个队员，“你们四个一起打一小时 rank，尽量当比赛打，跳双 P，素酒指挥。”
素酒没想到考验来得如此之快，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知道教练并不指望他在一小时的路人 rank 里指挥得多精彩，估计只是想看看操作，简单了解一下他的游戏理解和思路，但还是会紧张。小鬼看出他的不自在，出言安慰：“没事，放轻松，按照你的节奏和思路打。”
“放开打，有你北哥在呢！”
“就是就是，你北哥没有脑子，最会听指挥话了。”
“伍博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Akuma 看不下去，“行了行了，快点准备。”

一小时很快过去，素酒的指挥中规中矩，但考虑到临时开打还是不熟悉的跳点，发挥已经超出预期。身位和道具使用略有不足，但都不是致命缺陷，多练定能提高。Akuma 很满意，和王康商量几句之后就把素酒叫到一边。
“想不想在 17 试训？成了在这儿先当替补指挥，但不会一直让你坐板凳。你应该也知道培养指挥需要比赛喂，一有机会肯定会让你上。”
第二次打职业的机会，素酒当即决定无论如何先试训再说。
“考虑到你还是学生，只要求你周六周日下午两点到基地，训练到晚上十一点，中间有一小时吃饭。周二到周五至少参与三次训练或者和我或兽连麦 ob 比赛，到不到基地都可以。训练内容微信发给你，ob 更无所谓你在哪，能连麦一起看就行。当然最好是能到基地，如果来基地就六点到，或者再早点还能在基地吃晚饭。先试训两周，中间有训练赛会尽量找机会让你上。两周后看试训期效果会决定留不留你，当然也要看你的意愿，双向选择。”
“我尽量都来。”
“那行，以后就是这个位置这个电脑，每次到了先找我。你想玩就留下再玩会儿，回去注意安全。”

王康结束直播下楼叫哥几个去吃饭，惊讶刚来的素酒竟还在这里打游戏，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
素酒摘下耳机：“啊？”
“我们要去吃海底捞，你去不？”
素酒看一眼时间，已经过零点，这会儿去吃都能用他的大学生六九折了。
“对了，你是大学生！” 叉北也想到大学生优惠，作为 17 的最佳员工，这优惠一定要帮老板用上，“走！今晚你不想去也得去！吃完我帮你打车回学校。”

在学校和俱乐部之间奔波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总以为还有很久的两周试训眨眼间已经结束。满打满算素酒只打过三天的训练赛，表现有好有坏。和老板、教练一起 ob 过几天杯赛，但他很少主动开口说话，更多时候只是在听另外两个瞎侃。训练任务基本能够顺利完成，无论是和队友打 rank 还是投掷物训练，素酒的态度都非常认真，一有时间还会单四。不管有没有上场，教练都会带上素酒一起复盘，可见即使是试训，17 也在来真的。
踏实，认真，可塑之才，作为替补指挥，能力完全足够。Akuma 如此评价素酒。王康对此表示认同，或许作为指挥的能力仍需培养，但现在的能力当个替补枪男也不错。素酒就这样正式留在 17，开始了第二次职业生涯。确认留下的当晚，俱乐部又一起去吃了海底捞。素酒感叹照这个频率，他的大学生优惠根本不够用，不知道能不能把室友们的优惠借过来。

从海底捞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素酒特意提前十分钟叫车，可这个时间还在接单的网约车司机少之又少。小鬼走近拍拍他的后背，“别叫车了，我送你回去。”
“没事，能叫到车。”
“这么晚了一小孩打什么车，我开车送你，现在也不会堵车。以后工作日来基地我都能顺路把你带过来，晚上再把你送回学校。”
“你有车有驾照？”
“你鬼哥这两周勤学苦练，终于拿到驾照提了车，让你赶上好时候了。”
小鬼对素酒脸上的憨笑很是满意，不曾想素酒这笑不单是因为能蹭车。

小鬼在东门外接到素酒，见他又买了小零食，开口道：“你不用每次都给我带吃的喝的。”
“这些我给自己买的，放到俱乐部慢慢吃。”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小鬼想自嘲一句把这事带过去，但只觉得双耳发烫，脑子里半句抖机灵的话都想不出来。
素酒像是根本没察觉气氛微妙，拆了一小包麻辣王子弄出一根递到小鬼嘴边，“这个辣条真的好吃，来一根。”
小鬼还没反应过来，辣条已经进了嘴，味道确实不错。回想今天联系素酒东门见时，他的确没有像之前那样再三道谢。或许素酒真的已经适应，不再觉得蹭车是件多么不好意思的事，反倒是小鬼自己还有些拘着。“再给我一根，这辣条还有点上瘾。”
素酒很得意，又弄出一根送到小鬼嘴边，“等会儿到俱乐部我分你几包。”
“其实你没必要工作日还跑俱乐部，反正现在不管是训练赛还是 ob 都能线上。” 小鬼想起前一天送素酒回学校，这小子累得明明上一秒还在回话，下一秒已经入睡，“你还有课，而且不少课都在早上八点，教练和兽都能理解。”
“没事，我想去俱乐部，多刷脸才有机会嘛。而且宿舍网太烂了，和你双排都要连好久。”
明明素酒只是在陈述事实，发烫的感觉又回到小鬼的耳朵上。

一把 rank 结束，打倒好几个，却一个人头都没补到，换子弹的时候被人一枪爆头，素酒想抽自己两耳光。手刚抬起来，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素酒这才发现到兽站在背后，摘下耳机问道：“怎么了？”
“你们学校允不允许你请二十多天的假？”
“不知道，可能要看请假原因吧。”
“你明天问问，马上 PGC 了，你要是能请到假，搞个旅游签跟我们一起去，我出钱。”
“好。”
“没事了，你接着玩吧，注意身位。”

去线下看比赛这种事素酒当然不想错过，即使不能作为选手上场，只能去场馆中体验一下氛围，也是值得的。可事与愿违，学院不同意连替补都不算的学生因为想体验一下线下大赛的氛围就请一个月的假。“已经上了大学就要以学业为主，两边都想要只会全都抓不住。” 素酒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话反驳，只能低头听着，心里却把辅导员和负责学生事务的老师骂了个爽。不知道是不是辅导员看出素酒真的很想去现场，放他走时告诉他，只要赛事举办方能出具正式的邀请函就可以批假。但蓝洞不会因为 17 想带一个连赛事替补都算不上的小队员出一份正式文件。王康安慰素酒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就留下好好学习。小鬼也在送素酒回学校的路上劝他不要因为这事对学校有太多情绪，他留下来还能照看俱乐部的大别墅和猫猫狗狗。素酒想回嘴，却在转头看到小鬼认真开车的侧脸时放弃了。急于一时没用，未来很长，一定还有机会。

五个队员，一个教练，一个领队，一个老板，八个人去了 PGC。连平时给大家做饭的阿姨都趁世界赛放假回家休息，平时热热闹闹的大别墅只剩不明状况的猫猫狗狗和前来添饭铲屎的素酒。
告别时，小鬼对着狗说：“乖乖在家，不要太想我，等我们带着冠军回来。看好家，别让素酒把俱乐部和你们卖了。”
素酒有点羡慕俱乐部的两只狗，不过说不定他其实也是小鬼那几句话的受众，但他还是在给狗添饭时放狠话：“吃吃吃，今天加个罐头，等小鬼回来你们不帮我说点好话就把你们卖了！”

二十天赛程的 PGC 没有想象中漫长，有比赛的日子 ob，没比赛的日子看小鬼发来的当地风景，每天还有 17 各种账号发的 vlog，原本以为会充满意难平的时间就这么平淡地过去。17 落地浦东的那晚，素酒没去机场迎接，一人两狗四猫等在俱乐部的大别墅。
往常出去比赛回来只能面对一个黑漆漆的俱乐部，这次却开着灯，还有人点了热乎乎的外卖等着。王康刚进门就感叹：“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开着灯就是不一样啊。”
“就是就是，还有夜宵吃。” 小伍拎起一只猫就狂亲。
“你把猫放下吧，没看出来它烦死你了吗？” 小北把行李随手一放，径直走向餐桌，拿起一串肉边吃边感叹，“还是国内的东西好吃，主办方安排的大餐没一个合胃口的。”
小鬼没说话，经过素酒时拍拍他的肩膀，又蹲下安抚两只兴奋的小狗：“真棒！没被卖掉还乖乖看家！有没有想鬼哥？” 狗狗热情回应，前爪搭在小鬼的膝盖上试图给好久不见的小鬼洗脸。

高峰期的食堂很难找到位子坐下，素酒端着餐盘想找个相对人少的桌子拼桌而不能。
“喻林！”
循声望去，是魏淳和千叶面对面坐在一张四人桌，离素酒不远，但他过去却要绕过一整列桌子。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素酒只好绕一大圈去和他们坐在一起。到桌边时，千叶已经和魏淳坐在同一边，一路犹豫应该挨着谁坐下的素酒默默吐槽自己想太多。
“恭喜 17！” 魏淳举起奶茶和素酒手里的空气干杯，“早知道会遇见就给你也点一杯奶茶了，我们俩干一个。” 千叶非常配合，干完杯吸了一大口奶茶。
“我没去打比赛。”
“你没去也是 17 的一员啊。我们还想找你一起去酒吧 ob 来着，但总是遇不上你。”
“那几天我都在俱乐部。”
“我猜也是，大家都出国了，得留个人看家，不然康子的三层大别墅遭贼怎么办，更何况还有猫猫狗狗需要人喂。”
素酒已经不好奇魏淳怎么对 17 这么熟悉，估计魏淳看 PUBG 的时间比自己打职业都久。
“我看最近打训练赛都是你指挥，另外三个位置是打世界赛的队员轮流上。”
“嗯，他们轮休，年前我应该会一直打。”
“对了，你们现在的指挥是不是合同有点问题？听说续约年限和康子意见不一致。” 素酒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但魏淳看起来并不在意答案到底是什么，“那你不抓紧表现一下，说不定你马上就固定首发指挥了。”
素酒想说 “借你吉言”，但这样好像在背刺队友，而且合同的细节他也不清楚，现在只能有比赛就好好打，争取保住这个得来不易的首发位。
见素酒不说话，魏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训练赛加油，看好你！”
“谢谢魏淳送的加油，谢谢魏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千叶也说道：“加油。别谢我，我谢谢你。”
“他不想听你谢，那你谢我。”
“谢谢魏淳。”
“快期末了，有需要笔记作业的，找我们。”
“嗯，谢谢魏淳的作业和笔记。”

今天东门外车不多，小鬼把车停在路边一个车位上，下车点上烟，就见素酒朝这边走来，看起来心情不错。小鬼举着烟向素酒招招手。素酒把包放在后排，靠着车站在小鬼旁边，一言不发陪他抽完整根烟。
“上车。” 小鬼看素酒系好安全带才把车启动，“今天心情挺好？”
“刚在食堂遇见同学，聊了会儿天。”
“女同学？”
素酒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就之前和我们一起四排的那两个同学，17 铁粉，我们遇见就会聊几句，有时候还借他们作业抄。”
“抄作业还挺理直气壮。” 小鬼听完很高兴，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要期末了，需不需要我跟教练说照顾一下你复习？我听说挂科只能补考，而且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和老师说什么成绩都提不了一点。”
“不用，能过。”
小鬼心里明白素酒好不容易有机会场场首发不想放弃，也就不再说这事，大不了补考嘛，多大点事儿。

“那意思是我以后还是替补呗？”
刚到俱乐部，兽就让素酒把前几圈的转移和一些固定观察位教给来试训的选手，今天的训练赛换试训选手上。素酒一时没控制住，心里话脱口而出。
王康没想到往常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的素酒这次如此直白地把心情摆在明面上，“不是，没定呢，就先让他试试。”
“他之前没打过指挥位吧？你不是说过还是需要一个正经指挥？” 一旦开了个口子，就很难再把情绪都收回去。道理素酒都懂，但考试临头、下着雪又不能蹭车的日子里，自己转三趟地铁准时到俱乐部又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他来试训，各种阵容都要试一试嘛。想着你最近有考试，刚好歇几天。他来试训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想跟你说今天不用来了，好好复习。”
“我不需要放弃训练复习，考试我心里有数。”
这孩子还哄不好了！但王康自知没提前告诉素酒是俱乐部工作没做好，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哄，和前指挥沟通合同的时候都没这么好脾气。这么一想，如果之前在工作里少带点个人情绪，或许就不会到最后落个一觉醒来发现前指挥微博自宣合同结束原地退役，都没给俱乐部说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的机会。
闹归闹，参赛名单已经报上去，来不及再换，素酒还是在开赛前把各队跳点、17 的常规点位和可能遇到的情况告诉了试训选手。
“双排吗？” 小鬼见素酒情绪不高，发出邀请。
“不排，ob 训练赛。”

五把比赛结束，试训选手发挥不错，非常适应 17 的体系。教练和兽都很满意，大有再试一次就立刻谈合同的架势。之前听完复盘还会留下训练的素酒破天荒提前告退，Akuma 没说什么，只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地面因为雪结了一层薄冰，小鬼还是没办法送素酒回去，就陪他走到地铁站。一路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到地铁口时，小鬼才注意到素酒脸红得离谱，明明一路走来速度不快却呼吸不匀。
“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小鬼摸了摸素酒的额头。“你他妈发烧了还不休息来俱乐部干嘛？就非得硬撑？”
素酒抓住小鬼的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没事，我想来。”
“手都是冰的！明天别来了，好好休息。”
“那不行，明天我还要打训练赛。” 这是今天他好不容易从兽那里磨来的机会，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
“回去记得吃药，明天到俱乐部要是还发烧，谁让你打比赛都不行，我直接把你送医院。”

小鬼一回到俱乐部，就去找 Akuma 问俱乐部对素酒到底是个什么安排。前指挥突然退役让俱乐部措手不及，可这新选手试训也太快了点，快到他这个领队兼助理教练都没跟上节奏。
“你在可怜素酒吗？”
Akuma 的回答和小鬼的问题毫不相关，小鬼愣了愣说道：“不是，我想让他多点机会，别和我当年一样到处游荡，好不容易有点机会又…”
话还没说完，Akuma 就打断他：“你把他带到了 17，他有俱乐部了，没在流浪。作为一个没在大赛打出过成绩的新人指挥，17 的平台已经够好了吧？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努力，每次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都很认真。但我们要考虑的不只是他，还有俱乐部的发展。”
Akuma 说的每一个字小鬼都认同，但有时候并不是认同就能解决一切。小鬼犹犹豫豫想给素酒发几句话，却开不了口，最后只发过去一句 “记得吃药，多喝热水，好好休息”。素酒回得很快：吃过药了，困了，晚安。

经历两场雪后，气温反而稍有回暖，期末考也在难得的晴天里过去。考完最后一科的素酒庆幸自己在电子竞技前沿遇到两个好队友，没有这俩人拉着一起找教室或者去图书馆复习，想不挂科是真悬。
“想啥呢站走廊不走？” 说好队友好队友到。
“感谢魏淳在期末复习中提供的帮助。”
“感谢收到了，退下吧。”
“拜拜。”
PUBG 的所有比赛也都在昨天结束，今晚俱乐部年终聚餐，素酒要赶去见电子竞技前沿收获的第三个队友，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跑这么快肯定是去找小鬼了。” 魏淳看着素酒离去的背影说道。
“下次你直接问他，和鬼在一起多久了。”
“嗯嗯嗯，下一次定。”

酒足饭饱，一群人又转战 KTV。
小北已经满身通红，话都说不清楚，但硬是跨过好几个人挤到素酒旁边，揽着他的肩膀问道：“我早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对娟儿的占有欲太强了？娟儿…去旁边唱个歌，你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素酒喝了口饮料说：“啥？”
“你平时就老跟着狗思儿，有什么需要两人组队的都是你俩。有次你来晚了，鬼先跟我组队，你就瞪我！”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小北猛地站起身，“不和你说了，我找伍宝去。伍博！伍博呢？！”
“涂战亚叫我干嘛？”
素酒还没想明白小北为什么那么说，已经轮到他点的歌 ——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最爱你的人是我。

俱乐部的人一个个提着行李回了家，三层大别墅又只留下素酒一人。素酒也想早点回家，但期末和训练占据他的全部精力，反应过来时车票早就卖完了。各种办法抢票好几天，能被他拉来助力的都帮忙点了助力，可最后还是只买到一张年前三天的高价机票。好在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能回家过年。推开俱乐部大门，竟然还有人留在俱乐部。
“你留在这干啥？助理教练不用加练吧。”
“我他妈留这干嘛？你说我干嘛？我不管你了，留你一个在俱乐部孤零零训练啊。”
素酒又露出憨笑，小鬼没脾气，跟着素酒一起笑。

烤串，寿司，炸鸡，啤酒。队员和领队兼助理教练挤在一张床上，吃吃喝喝看电影。
素酒看一眼时间，一点十五，对他们的作息来说还早，但对两个要赶早班飞机的人来说已经太晚。“现在还没睡，明天会不会误机啊。” 说着担心，语气倒像是不怎么在意。
“没事，今晚不睡了，到家再睡。” 小鬼转转脖子，毫不在意，“真误机我们俩留在这儿过年。”
“一起过年！” 素酒握住小鬼的手腕。小鬼轻轻挣脱，转为十指相扣。